
宋代推崇程朱理学博盈证券,强调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,这种思想反映在服饰上,就是追求朴素、内敛的美。宋代文人阶层地位高,文人雅趣主导了社会风尚。
因此宋代的色彩美学是内向的、理性的,充满了文人的书卷气。
元代是蒙古族建立的王朝,其服饰色彩深受草原文化和统治者审美的影响,风格为之改变,社会审美风尚显得豪放而浓郁。
因此元代的色彩美学是外向的、华丽的,充满了草原民族的生命力和对富贵的直白追求。
据历史文献记载,宋朝初期统治者自认为国家受后周禅让,依据“阴阳五行说”“五行相生”的色彩观,“木生火”定为“火德”,尚“赤”。
“国家受周禅, 周木德,木生火,
则本朝运膺火德,色当尚赤”
——《宋史·律历志》
表明宋朝初期统治者为了寻找自己皇位承继的正统性和合法性。
依据“五行相生”的哲学、政治理念,用后周“木德”尚“青”,后周皇帝禅让帝位,即“木生火”尚“赤”,来规避宋太祖赵匡胤用军权获得帝位的嫌疑。
展开剩余90%南宋画家陆信忠的画作“宋帝大王图”中,宋朝皇帝头戴冕冠,颈部为方心曲领,身着深紫袍、青色袍。皇后头戴凤冠,身着鞠衣,红色披巾(图 1)。
图1|南宋画家陆信忠的画作“宋帝大王图”
在宋朝初期数十年间,宋朝应该采用 “阴阳五行说”中何种“德行”,崇尚五色中的何种“色”,没有形成共识。曾出现了试图变“火德”为“金德”说法。
“本朝当越五代而上承唐统为金德,……
望改正朔,易车旗服色,以承天统。”
——《宋史 ·律历志》
意思是宋朝应该跨越五代,直接承继唐朝,应是五行相生中的“土生金”尚“白”的理念。
传世的宋朝皇帝画像宋太祖、宋太宗、宋英宗的龙袍为白色,崇尚金德。宋太祖像头戴黑色冕冠,身着白色长袍(图 2)。
图2|台北故宫博物院馆藏宋太祖像
“开皇四年正月,梁主萧岿朝于京师,
次于郊外。……高祖冠通天冠,
服绛纱袍博盈证券,
御大兴殿,如朝仪。”
——《隋书·卷八·志三·礼仪三》
在宋真宗年间,还出现了宋朝应该为“土德”而尚黄的争议,认为五代不属于正统,宋朝应直接承继唐朝,选择“土德”尚黄色(图3)。
“不入正统,考诸五代之际……
绍唐之土德,以继圣祖”
——《宋史 ·律历志》
图3|宋太宗像
宋朝服饰色彩以简朴、素雅、文静的视觉形态为主要特征。
宋朝妇女的服饰色彩,整体呈现简洁、素雅、文静的风格特点,与唐朝社会开放的华丽、富贵的服饰色彩文化形成强烈的反差。
襦是一种短衣, 一度成为宋朝妇女的主要服饰,经常采用间色,如淡绿、粉紫、银灰、葱白等色彩。颜色清淡、典雅,给人以清秀、简朴的色彩视觉感。
福建博物院收藏的宋朝“紫灰绉纱绲边窄袖女夹衫”,在紫灰色的平纹绉纱上彩绘菊花和几何纹饰,用金粉印制工艺印制芙蓉菊花的花边。
整个色彩淡雅、精致,传递高雅的色彩艺术气息(图4)。
图4|福建博物院藏宋朝紫灰绉纱绲边窄袖女夹衫
1975 年出土于福州北郊宋朝文化遗址的“深烟色牡丹花罗背心”,是一件采用斜纹起花的罗织物背心,色彩文静、 典雅,具有色彩的穿透感(图5)。
图5|福州北郊宋代文化遗址深烟色牡丹花罗背心
浅绿、粉青紫、浅黄、朱红等色彩在女性服饰上的搭配应用也属于宋朝妇女的色彩用色。侍女们的神态表现从容、文静、典雅, 其动作形态语言隐喻地体现了宋朝统治者“文治”的政治理念。
元朝色彩文化的应用、发展,与秦、汉、隋、唐、宋等朝代相比较,具有一定的特殊性。
蒙古民族长期生活在广阔的大草原地区,服饰主要采用白色羊毛、羊皮和狩猎获得的各种颜色的兽皮材料,服饰色彩以动物的自然色彩为主体色,其中棕色是蒙古民族的重要用色。
内蒙古博物馆收藏的《成吉思汗像》中元太祖成吉思汗头戴外白内黑的貂皮暖帽,身着米色毛绒衫,冠下耳垂髻,神态从容,展现出一代天骄的形象(图6)。
图6| 内蒙古博物馆收藏的《成吉思汗像》
元朝统治者非常重视儒家思想文化博盈证券,继承了宋朝的理学观念,并将理学确定为元朝的官学。
在历史文献中虽没有发现元朝学者关于元朝皇帝崇尚“阴阳五行说”的五德(金木水火土)五行相克、五行相生的论述,来正朔皇帝的正统性,但是元朝对承继汉文化宫廷冠服制度——传统色彩正五色的应用非常重视,基本延续周朝开始的传统色彩礼仪等级制度。
“元初立国,庶事草创,
冠服车舆,并从旧俗……
天子冕服:衮冕,制以漆纱,
上覆曰蜒,青表朱里……
唐制,天子衮冕……
玄衣裳,凡十二章。
八章在衣,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
龙、华虫、火、宗彝;
四章在裳 , 藻、粉米、黼、黻 ,
褾领为升龙,皆织成之。”
—《元史卷七十八·志第二十八·舆服一》
文献记载说明元朝皇帝冕服色彩来源于汉文化传统“五色观”的“青表朱里”,以及“唐制,天子衮冕……玄衣裳”,即外表是青色,里子是朱红色,下裳是绯色的丝质裙,大带是绯色和白色合在一起缝制的,着红色靴子。
元朝皇帝的服饰色彩既有中原文化“五色观”思维的内涵又有蒙古民族的理念特征。
“双角五爪龙、八龙、九龙、
万寿、福寿字、赭黄等服。”
——《元史卷 ·本纪三十九 ·顺帝二》
文献记载的双角五爪龙、八龙、九龙、万寿、福寿字、赭黄等文字,表明蒙古族也非常崇拜“龙图腾”的色彩形象。
在《元史 ·舆服志》中有禁用“赭黄”服饰色彩的记载,表明这是元朝天子服饰的专用色彩。
内蒙古博物馆收藏的复制元朝帝王织金锦袍即现存历史佐证(图 7)。
图7|内蒙古博物馆收藏的复制元朝帝王织金锦袍
元朝服饰色彩分为三个等级:官位一品至五品使用紫色,官位六品至七品使用绯色(浅红),官位八品至九品使用绿色,衣料为丝绸罗。
元朝蒙古族礼服称为“质孙”,是单色礼袍,质孙服只有冬服和夏服之区别,没有定制之分。
元朝皇帝的质孙服色彩
“冬之服凡十有一等,服纳石失,怯绵里,则冠金锦暖帽。服大红、桃红、紫蓝、绿宝里,则冠七宝重顶冠。服红黄粉皮,则冠红金答子暖帽……夏之服凡十有五等,服答纳都纳石失,缀大珠于金锦……服大红、绿、蓝、银褐、枣褐、金绣龙五色罗,则冠金凤顶笠,各随其服之色。”
《元世祖忽必烈像》中忽必烈头戴金答子暖帽有披者,身着浅色质孙服(图8)。
图8|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《元世祖忽必烈像》
元朝王后质孙礼袍色彩基本与帝王类似。故宫博物院的《历代帝后像》 (图9)中服饰色彩:配大红、金色、黑色和白色的装饰物,说明元朝皇后身着大红的质孙礼服,以黄色、 黑色、白色作为点缀色,进行色彩搭配。
图9|元朝皇后礼服
元朝立轴《元朝官吏肖像》中,贵族男子戴外黑内白的暖帽,身着黑色镶边的棕褐色长袍,两袖为黑色宽边,棕褐色长袍上有蓝、白色刺绣的纹饰,着黑色靴,坐在黄色虎皮椅子上。
后面侍从头戴外黑内棕色的暖帽,身着紫褐色长袍,左右衣领为黑色,着绛色靴(图10)。
图10|安徽省博物馆藏元朝立轴《元朝官吏肖像》
元朝蒙古族妇女服饰,以长袍为主要款式。长袍采用织金锦、棉布和细毛织物等材质,色彩运用鲜艳明亮,如桃红、玫红、大红、玉绿、黄、草绿、蓝色、胭脂、鹅黄、官绿、鸡冠紫等颜色。
袍服外面围以有图案纹饰的织金锦云肩。贵族命妇都身着大红织金锦长袍。
在《番骑图卷》绢本画中,蒙古女子头戴红色顾姑冠,镶黑色宽边,身着红长袍、浅棕色长袍,奔波在风雪中(图11)。
图11|故宫博物院馆藏《番骑图卷》绢本画
宋朝时期对于“火德”“金德”与“土德”之争,都属于统治者用“阴阳五行说”“五德终始说”“五行相生”理论,为宣称自己天子“正统”地位而进行的争论。
表明中国传统色彩文化的哲学基本思想已经形成。
“阴阳五行说”和“五色观念”成为统治阶级宣称帝位正统性的政治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,黄色逐步演化为历代帝王宣称皇帝权威的象征色。
文献记载中虽然没有明确表明元朝对“五色观”中“德”和尚“色”的记载,但是元朝皇帝的赭黄服饰,与蒙古族长期的生活环境有关。
棕黄色、棕褐色是蒙古族的主要服饰色彩,而赭黄属于传统五色体系五方间色的中央骝黄的色域范围。
元朝皇帝的赭黄服饰色彩应用既表达了汉文化“阴阳五行说”的色彩理念,即“黄”是土,是中央,骝黄是五方间色的中央,也是帝王的象征色彩的文化内涵,符合元朝取名来自《周易》“乾元”的哲学思想,同时又含有蒙古民族的色彩观念。
(图文来源:《色彩之源:中国传统色彩语言解析》)博盈证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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